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企业也不是。如今有非常多耳熟能详的公司，在创立初期可能却是做着截然不同的产业，你或许想都想不到。

　　任天堂，全球最有影响力的电子游戏和娱乐公司之一，塑造了多个极为经典的IP，包括超级马里奥、塞尔达传说、口袋妖怪等。但在1889年，远在这些生动的形象跃然于屏幕上以前，任天堂只是一家经营“花札”（纸牌）业务的小店。[1]

　　而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娱乐方式，科技的革新帮助任天堂解放了囿于纸片的有趣灵魂，让任天堂的游戏从静态到动态甚至到虚拟现实，现在的任天堂完全在自己定义着现代游戏业的发展方向。

　　重新定义了星期四的肯德基，故事也要从哈兰·山德士在美国肯塔基州开的一家加油站说起。为了招揽生意，这家加油站的旁边支起了一个专卖各种方便食品的小档口，其中就包括了炸鸡。万万没想到，由于太过美味，炸鸡的名声竟然比油站更火，甚至发展到客人专程前来，不为加油只为吃鸡，最终出现一鸡难求而排大队的名场面。[2]

　　而著名的日本手表品牌Seiko精工竟与有一个我们耳熟能详、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影像行业巨头有非常深的羁绊，有“同源”的关系。没错，就是爱普生！这个心路历程我们得好好捋一捋。

　　在日本长野县诹访市这座小城里，一位名叫山崎久夫的工程师开设了一家主打手表零售和维修的公司，随着自身业务越做越大，“诹访精工社”应运而生，在诹访市及周边地区建立完整的手表生产体制。而由他们生产的手表走时有多精确呢？在这里诞生的全球第一只石英表，可以将每天误差控制在±0.2秒之内，而当时的手表误差基本都在每天20秒。当地也逐渐聚集了大量钟表、相机等各种顶尖精密仪器制造设备业，诹访地区一度被称为“东方瑞士”。

　　才华总是需要大的舞台。1964年，东京举办奥运会，需要打造了一款便携的计时器，且计时准确的同时最好还能将记录的运动员成绩打印出来。而在腕表领域积累的精密仪器技术和经验，让当时的精工社获得了研制这款计时器的机会，当然精工社也漂亮地完成了使命。

　　既然会打印的计时器都已经造出来了，那为何不乘胜追击，直接做起打印机业务呢？说干就干，四年后，精工发明了世界上第一款小型电子打印机EP-101，获得了一定的成功，后来甚至直接用EPSON来命名新的子公司来承接这部分业务——EP就是电子打印机的英文Electric Printer首字母缩写，而SON则为英文的字面意思，寓意了传承。爱普生也由此诞生了。

　　但不像任天堂或是肯德基那样，新业务的出现直接取代了旧业务，爱普生的打印机业务和手表业务一直以来并驾齐驱。而当上世纪八十年代，手表已经发展到液晶显示屏时代的时候，爱普生发扬了用于电子手表显示的LCD技术，使用三个液晶面板生成的红绿蓝图像与分光棱镜组合并完成投影，产生了更真实和准确的彩色图像。从此，爱普生又开辟出了投影机业务。

　　20世纪80年代，诹访精工社与子公司爱普生合并，成为了今天大名鼎鼎的精工爱普生，主要业务不仅覆盖了各类机械和石英手表，还有办公室里与我们朝夕相处的投影机、喷墨打印机等设备，虽然它的每一条业务线看起来好像都是各做各的，但其实彼此背后有着极其合理的传奇逻辑。

　　今年8月下旬，果壳有机会来到日本长野县，到爱普生的家乡来探寻这个“小”公司的技术华彩。

　　纵观爱普生的历史，我们发现，爱普生特别热衷于制造带有“世界上最小的”名头的有趣器械。除了奥运会上一战成名的最小电子打印机以外，早在1993年，爱普生还制造出了当时世界上最小的机器人，至今爱普生的小型精密的工业机器人依然是全球领军者——爱普生真的很擅长把事做“小”。

　　或许正是由于爱普生从做表开始就一直擅长于处理极为精密的金属、石英元件，爱普生便毫不吝啬地把这样的长处应用在不同的领域，比如打印机的打印头。

　　爱普生的打印机业务以喷墨技术作为核心。简单来说，喷墨打印就像挤番茄酱，我们可以用手来控制挤压的力度和挤压的位置，让番茄酱以一个理想的状态分布在食物上。但往往因为挤压的力度不合适，或是喷头角度没有掌握好，导致出现一些意料之外的喷射。

　　不过番茄酱不论怎么挤，都不影响我大快朵颐，但打印不一样，画面的精度，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所以需要通过给打印头的压电元件施加预设好的电场，让其中的电解质产生精确的变形来挤压墨仓，就好比保证用同样的力度挤番茄酱，从而将墨水通过打印头始终均匀、精准地喷洒到纸张等介质上。整个操作需要控制在毫米、微米甚至更小的微观尺度之间。

　　所以，在这个过程当中，打印头对打印效果起到了两个决定的影响：一个是墨滴的密度到底能有多高，另一个就是如何控制墨滴的大小和定位。为此，爱普生花了三十年，迭代了三次技术，终于开发出来了更加精进的爱普生第三代PrecisionCore高速微压电阵列打印头，有着更细的喷嘴和更薄的膜。

　　为了生产更细的喷嘴等关键零件，爱普生采用了精密MEMS技术。MEMS全称叫做微机电系统（Micro-Electro-Mechanical Systems），专门用于微尺度（微米级别）上的制造，这种技术强大的点在于，由于MEMS自身具备传感和执行的能力，所以可以直接在微米级别上进行操作和加工。不妨想象一下，雕刻这件事，从远古时期使用粗犷的兽骨、石头到如今用金属刻刀，雕刻精度已然有了质的飞跃，而在MEMS的加持下，爱普生的“雕刻工具”可以细到像一根头发丝，这样生产出来的部件自然具有更高的精度。

　　值得一提的是，MEMS并不是爱普生专门用来做打印头的技术，而是广泛应用在通信、航空航天、生物医药等领域，服务于最前沿的科技。或许你有留意过现在层出不穷的新能源车上，汽车智能驾驶辅助系统越发灵敏；以及医疗上也有了显微外科手术，在尽可能减少创伤的情况下治愈患者……这些都有MEMS的功劳！

　　所以在MEMS加持下的打印头，能够做到每英寸排布上百个喷嘴，喷嘴也更圆更垂直，喷嘴的喷墨口直径甚至可以小到0.02mm，大幅提高了输出分辨率。

　　那更薄的膜会带来什么效果呢？下面几瓶番茄酱，哪个的挤压效率最高应该非常明显吧？

　　那么膜就是越薄越好吗？是，也不是。越薄当然可以轻松压出墨，但打印头中墨滴的挤压不是靠手，而是靠电压使得膜产生形变。所以更薄的“膜”，也就是压电元件，有可能会更易碎，难以制造与处理。但爱普生靠自研的TFP薄膜压电技术采用合成高分子聚合物薄膜平衡了这一个难题，目前已经把压电元件控制到了比一个细胞还要薄，同时爱普生专有的结晶技术可以通过烧结形成稳定的高质量陶瓷晶体，两厢结合确保了致动器均匀且约为传统系统2倍的高位移。

　　有了这些技术的加持，PrecisionCore打印头的分辨率是早期爱普生压电打印头的两倍多。由于墨滴可以精确堆叠在所需位置，爱普生PrecisionCore高速微压电阵列打印头可实现快速、高画像质量的打印。打印效果曲线平滑，小写字母轮廓鲜明，甚至渐变色和形状填充颜色都被渲染得非常美观，而且可与多种墨水兼容，应用于多个领域。

　　截至2021年7月，爱普生光在压电式打印头上的相关专利保有量就已经高达3706件。除了结构、材料上的突破，操作上控制微压电以什么样的状态去进行挤压薄膜、如何在最合适的时间点将墨水挤压喷出……这些客户看不到的技术难点，也都是爱普生需要去攻克的。

　　也正因为这种直来直去的喷墨式打印，爱普生打印这件事变得无比容易，它几乎可以适配多种类型墨水而用于任何打印介质——布料、藤编、陶瓷、标签等等。

　　所以，“通过“省、小、精”创造价值，让人与地球丰富多彩“也成为了爱普生的使命，做精是为了精度更高从而更强，做小是为了紧凑，而做省，则是为了更加节约资源和能源从而回馈自然。

　　要知道，上世纪80年代，激光打印才是行业主流技术，而爱普生却放弃了原本的激光打印技术研发，毅然决定选择研发技术难度更大的微压电喷墨打印技术，而且这项技术在当时还处于初级阶段。

　　我们在《EPSON 25新长期企业愿景》里找到了答案。在这份行动的“指导方针”中，爱普生将远大目标设立为：为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作出贡献，让世界变得更加和谐美好。同时，在2050年要“达成碳负排放和地下资源零消耗*（不可再生资源，如石油和金属），以实现可持续发展”。为了实现目标，爱普生计划在2030年之前，投入1000亿日元实现各项环保举措，削减温室气体排放，以及实现可再生能源的替换。

　　打印机业务作为爱普生的核心业务，必定将在整个低碳可持续大业中发挥重要的作用。那是不是说，喷墨打印要更环保？答案是肯定的。

　　如果将激光打印的流程拆分开，可以看到激光打印机的结构比较复杂——要经过感光鼓充电、激光照射、显影、碳粉转印、定影，在固定的时候加压加热，把碳粉渗入到纸张里面，所以我们摸到激光打印机出来的纸会发现都是滚烫的。而且打印过程中会有碳粉扬尘和臭氧产生、对环境不利，而且整个过程还需要定期更换零件。

　　如果说传统激光打印机是高能耗的大水漫灌，那么爱普生的喷墨打印头就像是滴灌技术。

　　因为“微压电”技术从根本上杜绝了高温高压的问题，精密的芯片管理对于墨滴的控制能力也更强，同样提升了打印分辨率，容易实现高精度打印。整个过程无需加热、预热，它接受到打印任务后，就能直接在纸张上喷墨，然后印出，因此打印效率被大大提升了。

　　而且因为不需要加热，喷墨打印技术需要的能耗极低。在全球知名的权威独立评测机构BLI（买家实验室BuyersLab）的测试中，一台爱普生商用喷墨打印机（AM-C5000）相较于激光打印机最多可以减少80%的功耗，更生态友好的同时，也能实际地降低办公室的电能成本。

　　激光打印机（左）和喷墨打印机（右）在红外线摄像机下的工作状态，激光打印机有明显发热

　　同时“冷印”也极大地节省了耗材的使用，降低对环境产生的负担。喷墨打印不需要复杂的流程，因此不用更换转印带、鼓等零部件，与激光打印机相比，零部件更换次数和耗材消耗量大幅降低。而且由于墨水不会因受热而产生化学变化，也降低了对墨水的要求。而打印芯片中半永久性的压电陶瓷晶体致动器的高耐用性，在高生产率应用中也具备强大优势，它能让因打印头更换而造成的停机时间降至最小。

　　2011年，爱普生推出第一款超大容量的墨仓式打印机，一瓶数十元的墨水可以打印几千页，成本不到激光硒鼓的十分之一，更加环保不说，而且改变了打印行业靠耗材获取利润的盈利模式，转向技术驱动型的创新。

　　在现代商业领域普遍认为，随着市场占有率的增加及企业的扩大，就会保有较多的年轻的劳动力和更加现代化的设备。而今天的市场表现也证明爱普生正确的商业决策。2022全年爱普生喷墨打印机业务的全球市场占有率高达39.3 %[3]。同时在我国，爱普生也联合了众多国内领先的板卡制造商、墨水供应商，提供更多整合解决方案，为国内喷墨设备制造商乃至印刷行业带来全新的商机。

　　凭借着环保、高精度、低成本、高速打印的颠覆性优势，爱普生这所有的一切让同行望尘莫及。但爱普生也丝毫没有放松，在企业内部有着从上到下的踏实、肯学的态度。多年以来，爱普生每年都会鼓励公司里的年轻员工参与日本甚至全球的技术大赛，并屡夺各种奖项，在过程中既能巩固自身的核心技术，又能让技术得到充分的传承。回归到市场后，既能很好地服务B端和C端客户，又帮助自己节省成本，同时减少自己对于自然的影响。

　　其实，早在2008年，爱普生的《2050环境愿景》就已经被提出，那时联合国的SDGs目标还没有制定出来，《巴黎气候协定》也还未出现，期间爱普生还不断修订了两次这个愿景，仿佛还有了一些“未卜先知”的能力。

　　让我们回到爱普生全球总部所在的诹访市。在爱普生总部大楼前有一片巨大的天然湖泊——诹访湖。以前每年冬天，湖面会结冰，形成一米左右的冰墙，壮观又静谧，被当地人称为“御神渡”。但是由于全球气候变暖，近几年这一奇景在逐渐消失。

　　我们在采访精工爱普生全球总裁小川恭范先生时，他的回答让人印象深刻：爱普生诞生于美丽的诹访湖畔。在1992年，工厂生产中需要用到含氟利昂的洗涤剂，对环境并不友好，于是爱普生提出停止使用一切含有氟利昂的化学物质，实现了彻底无氟利昂的工厂生产。并无偿公开了促进环保的相关技术，帮助许多公司实现无氟化生产，造福整个工业生产领域。

　　对环境的责任感，与爱普生而言不是负担，更是前进的动力。近年来，全球环境问题日益突出，爱普生责无旁贷，更是致力于从社会发展的大势中努力寻找正确的发展方向，响应社会的期待，这是爱普生认为最重要的事，而这也是爱普生所设立的公司使命——“省、小、精”的最佳体现。